| 僖公三十... : |
三十三年,春,晉秦師過周北門,左右免冑而下,超乘者三百乘。王孫滿尚幼,觀之,言於王曰:「秦師輕而無禮,必敗。輕則寡謀,無禮則脫,入險而脫,又不能謀,能無敗乎?」及滑,鄭商人弦高,將市於周,遇之。以乘韋先,牛十二,犒師,曰:「寡君聞吾子,將步師出於敝邑,敢犒從者;不腆敝邑,為從者之淹,居則具一日之積,行則備一夕之衛。」且使遽告于鄭。鄭穆公使視客館,則束載,厲兵,秣馬矣。使皇武子辭焉,曰:「吾子淹久於敝邑,唯是脯資,餼牽竭矣。為吾子之將行也,鄭之有原圃,猶秦之有具囿也;吾子取其麋鹿,以閒敝邑,若何?」杞子奔齊,逢孫楊孫奔宋。孟明曰:「鄭有備矣,不可冀也。攻之不克,圍之不繼,吾其還也。」滅滑而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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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國莊子來聘,自郊勞至于贈賄,禮成而加之以敏,臧文仲言於公曰,國子為政,齊猶有禮,君其朝焉,臣聞之,服於有禮,社稷之衛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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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原軫曰,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,天奉我也,奉不可失,敵不可縱,縱敵患生,違天不祥,必伐秦師,欒枝曰,未報秦施而伐其師,其為死君乎,先軫曰,秦不哀吾喪,而伐吾同姓,秦則無禮,何施之為,吾聞之,一日縱敵,數世之患也,謀及子孫,可謂死君乎,遂發命,遽興姜戎,子,墨衰絰,梁弘御戎,萊駒為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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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,四月,辛巳,敗秦師于殽,獲百里孟明視,西乞術,白乙丙,以歸。遂墨以葬文公,晉於是始墨。文嬴請三帥,曰,彼實構吾二君,寡君若得而食之,不厭,君何辱討焉,使歸就戮于秦,以逞寡君之志,若何,公許之,先軫朝,問秦囚,公曰,夫人請之,吾舍之矣,先軫怒曰,武夫力而拘諸原,婦人暫而免諸國,墮軍實而長寇讎,亡無日矣,不顧而唾。公使陽處父追之,及諸河,則在舟中矣。釋左驂,以公命,贈孟明,孟明稽首曰,君之惠,不以纍臣釁鼓,使歸就戮于秦,寡君之以為戮,死且不朽,若從君惠而免之,三年將拜君賜,秦伯素服郊次,鄉師而哭曰,孤違蹇叔,以辱二三子,孤之罪也,不替孟明,孤之過也,大夫何罪,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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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侵齊,因晉喪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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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伐邾,取訾婁,以報升陘之役,邾人不設備,秋,襄仲復伐邾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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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伐晉,及箕,八月,戊子,晉侯敗狄于箕,郤缺獲白狄子,先軫曰,匹夫逞志於君,而無討,敢不自討乎,免冑入狄師,死焉,狄人歸其元,面如生,初,臼季使過冀,見冀缺耨,其妻饁之,敬,相待如賓,與之歸,言諸文公曰,敬,德之聚也,能敬必有德,德以治民,君請用之,臣聞之,出門如賓,承事如祭,仁之則也,公曰,其父有罪,可乎,對曰,舜之罪也,殛鯀,其舉也興禹,管敬仲,桓之賊也,實相以濟,《》曰:父不慈,子不祗,兄不友,弟不共,不相及也,《》曰:采葑采菲,無以下體。君取節焉可也,文公以為下軍大夫,反自箕,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將,中軍,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,曰,舉郤缺,子之功也,以一命命郤缺為卿,復與之冀,亦未有軍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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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公如齊朝,且弔有狄師也,反,薨于小寢,即安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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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,陳,鄭,伐許,討其貳於楚也,楚令尹子上侵陳蔡,陳蔡成,遂伐鄭,將納公子瑕,門于桔柣之門,瑕覆于周氏之汪,外僕髡屯禽之以獻,文夫人斂而葬之鄶城之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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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陽處父侵蔡,楚子上救之,與晉師夾泜而軍,陽子患之,使謂子上曰,吾聞之,文不犯順,武不違敵,子若欲戰,則吾退舍,子濟而陳,遲速唯命,不然紓我,老師費財,亦無益也,乃駕以待,子上欲涉,大孫伯曰,不可,晉人無信,半涉而薄我,悔敗何及,不如紓之,乃退舍,陽子宣言曰,楚師遁矣,遂歸,楚師亦歸,大子商臣譖子上曰,受晉賂而辟之,楚之恥也,罪莫大焉,王殺子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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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僖公緩,作主,非禮也,凡君薨,卒哭而祔,祔而作主,特祀於主,烝嘗禘於廟。 |
| 成公八年: |
八年,春,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,歸之于齊,季文子餞之,私焉,曰,大國制義,以為盟主,是以諸侯懷德畏討,無有貳心,謂汶陽之田,敝邑之舊也,而用師於齊,使歸諸敝邑,今有二命,曰,歸諸齊,信以行義,義以成命,小國所望而懷也,信不可知,義無所立,四方諸侯,其誰不解體,詩曰,女也不爽,士貳其行,士也罔極,二三其德,七年之中,一與一奪,二三孰甚焉,士之二三,猶喪妃耦,而況霸主,霸主將德是以而二三之,其何以長有諸侯乎,詩曰,猶之未遠,是用大簡,行父懼晉之不遠猶,而失諸侯也,是以敢私言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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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欒書侵蔡,遂侵楚,獲申驪,楚師之還也,晉侵沈,獲沈子揖,初從知范韓也,君子曰,從善如流,宜哉,詩曰,愷悌君子,遐不作人,求善也夫,作人斯有功績矣,是行也,鄭伯將會晉師,門于許東門,大獲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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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伯如莒,逆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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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華元來聘,聘共姬也,夏,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,禮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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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,譖之于晉侯,曰,原屏將為亂,欒郤為徵,六月,晉討趙同,趙括,武從姬氏畜于公宮,以其田與祁奚,韓厥言於晉侯曰,成季之勳,宣孟之忠,而無後,為善者其懼矣,三代之令王,皆數百年保天之祿,夫豈無辟王,賴前哲以免也,《》曰,不敢侮鰥寡,所以明德也,乃立武而反其田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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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,召桓公來賜公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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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吳,假道于莒,與渠丘公立於池上,曰,城已惡,莒子曰,辟陋在夷,其孰以我為虞,對曰,夫狡焉思啟封疆,以利社稷者,何國蔑有,唯然,故多大國矣,唯或思或縱也,勇夫重閉,況國乎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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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杞叔姬卒,來歸自杞,故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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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士燮來聘,言伐郯也,以其事吳故,公賂之,請緩師,文子不可,曰,君命無貳,失信不立,禮無加貨,事無二成,君後諸侯,是寡君不得事君也,燮將復之,季孫懼,使宣伯帥師會伐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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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人來媵,共姬,禮也,凡諸侯嫁女,同姓媵之,異姓則否。 |
| 襄公九年: |
九年,春,宋災,樂喜為司城,以為政,使伯氏司里,火所未至,徹小屋,塗大屋,陳畚挶,具綆缶,備水器,量輕重,蓄水潦,積土塗。巡丈城,繕守備。表火道,使華臣具正徒,令隧正,納郊保,奔火所,使華閱討右官,官庀其司,向戌討左,亦如之,使樂遄庀刑器,亦如之,使皇鄖命校正出馬,工正出車,備甲兵,庀武守,使西鉏吾庀府守,令司宮巷伯儆宮,二師令四鄉正敬享,祝宗用馬于四墉,祀盤庚于西門之外,晉侯問於士弱曰,吾聞之,宋災,於是乎知有天道,何故,對曰,古之火正,或食於心,或食於咮,以出內火,是故咮為鶉火,心為大火,陶唐氏之火正閼伯,居商丘,祀大火,而火紀時焉,相土因之,故商主大火,商人閱其禍敗之釁,必始於火,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,公曰,可必乎,對曰,在道,國亂無象,不可知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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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,季武子如晉,報宣子之聘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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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姜薨於東宮,始往而筮之,遇艮之八,史曰,是謂艮之隨,隨其出也,君必速出,姜曰,亡,是於周易,曰,隨元亨利貞,咎,元,體之長也,亨,嘉之會也,利,義之和也,貞,事之幹也,體仁足以長人,嘉德足以合禮,利物足以和義,貞固足以幹事,然故不可誣也,是以雖隨无咎,今我婦人而與於亂,固在下位,而有不仁,不可謂元,不靖國家,不可謂亨,作而害身,不可謂利,棄位而姣,不可謂貞,有四德者,隨而無咎,我皆無之,豈隨也哉,我則取惡,能無咎乎,必死於此,弗得出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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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景公使士雃乞師于楚,將以伐晉,楚子許之,子囊曰,不可,當今吾不能與晉爭,晉君類能而使之,舉不失選,官不易方,其卿讓於善,其大夫不失守,其士競於教,其庶人力於農穡,商工皁隸,不知遷業,韓厥老矣,知罃稟焉,以為政,范丐少於中行偃而上之,使佐中軍,韓起少於欒黶,而欒黶士魴上之,使佐上軍,魏絳多功,以趙武為賢而為之佐,君明臣忠,上讓下競,當是時也,晉不可敵,事之而後可,君其圖之,王曰,吾既許之矣,雖不及晉,必將出師,秋,楚子師于武城,以為秦援,秦人侵晉,晉饑,弗能報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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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十月,諸侯伐鄭,庚午,季武子,齊崔杼,宋皇鄖,從荀罃,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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丐,門于鄟門,衛北宮括,曹人,邾人,從荀偃,韓起,門于師之梁,滕人,薛人,從欒黶,士魴,門于北門,杞人,郳人,從趙武,魏絳,斬行栗。甲戌,師于氾,令於諸侯曰:脩器備,盛餱糧,歸老幼,居疾于虎牢。肆眚圍鄭,鄭人恐,乃行成,中行獻子曰,遂圍之,以待楚人之救也,而與之戰,不然無成,知武子曰,許之盟而還師,以敝楚人,吾三分四軍,與諸侯之銳,以逆來者,於我未病,楚不能矣,猶愈於戰,暴骨以逞,不可以爭,大勞未艾,君子勞心,小人勞力,先王之制也,諸侯皆不欲戰,乃許鄭成,十一月,己亥,同盟于戲,鄭服也,將盟,鄭六卿公子騑,公子發,公子嘉,公孫輒,公孫蠆,公孫舍之,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,晉士莊子為載書,曰,自今日既盟之後,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,而或有異志者,有如此盟,公騑趨進曰,天禍鄭國,使介居二大國之閒,大國不加德音,而亂以要之,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,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,夫婦辛苦墊隘,無所底告,自今日既盟之後,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,可以庇民者是從,而敢有異志者,亦如之,荀偃曰,改載書。公孫舍之曰,昭大神要言焉,若可改也,大國亦可叛也。知武子謂獻子曰,我實不德,而要人以盟,豈禮也哉,非禮何以主盟,姑盟而退,脩德息師而來,終必獲鄭,何必今日,我之不德,民將棄我,豈唯鄭,若能休和,遠人將至,何恃於鄭,乃盟而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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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人不得志於鄭,以諸侯復伐之,十二月,癸亥,門其三門,閏月,戊寅,濟于陰阪,侵鄭,次于陰口而還,子孔曰,晉師可擊也,師老而勞,且有歸志,必大克之,子展曰,不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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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送晉侯,晉侯以公宴于河上,問公年,季武子對曰,會于沙隨之歲,寡君以生,晉侯曰,十二年矣,是謂一終,一星終也,國君十五而生子,冠而生子,禮也,君可以冠矣,大夫盍為冠具,武子對曰,君冠,必以祼享之禮行之,以金石之樂節之,以先君之祧處之,今寡君在行,未可具也,請及兄弟之國,而假備焉,晉侯曰,諾,公還及衛,冠于成公之廟,假鍾磬焉,禮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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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子伐鄭,子駟將及楚平,子孔,子蟜,曰,與大國盟,口血未乾而背之,可乎,子駟,子展,曰,吾盟固云唯彊是從,今楚師至,晉不我救,則楚彊矣,盟誓之言,豈敢背之,且要盟無質,神弗臨也,所臨唯信,信者言之瑞也,善之主也,是故臨之,明神不蠲要盟,背之可也,乃及楚平,公子罷戎入盟,同盟于中分,楚莊夫人卒,王未能定鄭而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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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侯歸,謀所以息民,魏絳請施舍,輸積聚以貸,自公以下,苟有積者,盡出之,國無滯積,亦無困人,公無禁利,亦無貪民,祈以幣更,賓以特牲,器用不作,車服從給,行之期年,國乃有節,三駕而楚不能與爭。 |
| 襄公二十... : |
二十一年,春,公如晉拜師,及取邾田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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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,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,皆有賜於其從者,於是魯多盜,季孫謂臧武仲曰,子盍詰盜,武仲曰,不可詰也,紇又不能,季孫曰,我有四封,而詰其盜,何故不可,子為司寇,將盜是務去,若之何不能,武仲曰子召外盜而大禮焉,何以止吾盜,子為正卿,而來外盜,使紇去之,將何以能,庶其竊邑於邾以來,子以姬氏妻之,而與之邑,其從者皆有賜焉,若大盜禮焉,以君之姑姊與其大邑,其次皁牧輿馬,其小者衣裳劍帶,是賞盜也,賞而去之,其或難焉,紇也聞之,在上位者洒濯其心,壹以待人,軌度其信,可明徵也,而後可以治人,夫上之所為,民之歸也,上所不為,而民或為之,是以加刑罰焉,而莫敢不懲,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,乃其所也,又可禁乎,夏書曰,念茲在茲,釋茲在茲,名言茲在茲,允出茲在茲,惟帝念功,將謂由已壹也,信由已壹,而後功可念也,庶其非卿也,以地來,雖賤必書,重地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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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侯使慶佐為大夫,復討公子牙之黨,執公子買于句瀆之丘,公子鉏來奔,叔孫還奔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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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,楚子庚卒,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,訪於申叔豫,叔豫曰,國多寵而王弱,國不可為也,遂以疾辭,方暑,闕地下冰而床焉,重繭衣裘,鮮食而寢,楚子使醫視之,復曰,瘠則甚矣,而血氣未動,乃使子南為令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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欒桓子娶於范宣子,生懷子。范鞅以其亡也,怨欒氏,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,而不相能。桓子卒,欒祁與其老州賓通,幾亡室矣,懷子患之,祁懼其討也。愬諸宣子曰,盈將為亂,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,曰,吾父逐鞅也,不怒,而以寵報之,又與吾同官而專之,吾父死而益富,死吾父而專於國,有死而已,吾蔑從之矣,其謀如是,懼害於主,吾不敢不言,范鞅為之徵,懷子好施,士多歸之,宣子畏其多士也,信之,懷子為下卿,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,秋,欒盈出奔楚,宣子殺箕遺,黃淵,嘉父,司空靖,邴豫,董叔,邴師,申書,羊舌虎,叔羆,囚伯華,叔向,籍偃,人謂叔向曰,子離於罪,其為不知乎,叔向曰,與其死亡若何,詩曰,優哉游哉,聊以卒歲,知也,樂王鮒見叔向曰,吾為子請,叔向弗應,出不拜,其人皆咎叔向,叔向曰,必祁大夫,室老聞之曰,樂王鮒言於君,無不行,求赦吾子,吾子不許,祁大夫所不能也,而曰必由之,何也,叔向曰,樂王鮒,從君者也,何能行,祁大夫外舉不棄讎,內舉不失親,其獨遺我乎,詩曰,有覺德行,四國順之,夫子覺者也,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,對曰,不棄其親,其有焉,於是祁奚老矣,聞之,乘馹而見宣子曰,詩曰,惠我無疆,子孫保之,書曰,聖有暮勳,明徵定保,夫謀而鮮過,惠訓不倦者,叔向有焉,社稷之固也,猶將十世宥之,以勸能者,今壹不免其身,其棄社稷,不亦惑乎,鯀殛而禹興,伊尹放大甲而相之,卒無怨色,管蔡為戮,周公右王,若之何其以虎也棄社稷,子為善,誰敢不勉,多殺何為,宣子說,與之乘以言諸公而免之,不見叔向而歸,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,初,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,其子皆諫其母,其母曰,深山大澤,實生龍蛇,彼美,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,女敝族也,國多大寵,不仁人間之,不亦難乎,余何愛焉,使往視寢,生叔虎,美而有勇力,欒懷子嬖之,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,欒盈過於周,周西鄙掠之,辭於行人曰,天子陪臣盈,得罪於王之守臣,將逃罪,罪重於郊甸,無所伏竄,敢布其死,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,王施惠焉,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,大君若不棄書之力,亡臣猶有所逃,若棄書之力,而思黶之罪,臣戮餘也,將歸死於尉氏,不敢還矣,敢布四體,惟大君命焉,王曰,尤而效之,其又甚焉,使司徒禁掠欒氏者,歸所取焉,使候出諸轘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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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曹武公來朝,始見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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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於商任,錮欒氏也,齊侯,衛侯,不敬,叔向曰,二君者必不免,會朝禮之經也,禮政之輿也,政身之守也,怠禮失政,失政不立,是以亂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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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起,中行喜,州綽,邢蒯,出奔齊,皆欒氏之黨也,樂王鮒謂范宣子曰,盍反州綽,邢蒯,勇士也,宣子曰,彼欒氏之勇也,余何獲焉,王鮒曰,子為彼欒氏,乃亦子之勇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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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莊公朝指殖綽,郭最,曰,是寡人之雄也,州綽曰,君以為雄,誰敢不雄,然臣不敏,平陰之役,先二子鳴,莊公為勇爵,殖綽,郭最,欲與焉,州綽曰,東閭之役,臣左驂迫,還於門中,識其枚數,其可以與於此乎,公曰,子為晉臣也,對曰,臣為隸新,然二子者,譬於禽獸,臣食其肉,而寢處其皮矣。 |
| 襄公二十... : |
二十九年,春,王正月,公在楚,釋不朝,正于廟也,楚人使公親襚,公患之,穆叔曰,袚殯而襚,則布幣也,乃使巫以桃茢先袚殯,楚人弗禁,既而悔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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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,癸卯,齊人葬莊公於北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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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,四月,葬楚康王,公及陳侯,鄭伯,許男,送葬,至於西門之外,諸侯之大夫,皆至于墓,楚郟敖即位,王子圍為令尹,鄭行人子羽曰,是謂不宜,必代之昌,松柏之下,其草不殖,公還及方城,季武子取卞,使公冶問,璽書追而與之,曰,聞守卞者將叛,臣帥徒以討之,既得之矣,敢告,公冶致使而退,及舍而後聞取卞,公曰,欲之而言叛,祇見疏也,公謂公冶曰,吾可以入乎,對曰,君實有國,誰敢違君,公與公冶冕服,固辭,強之而後受,公欲無入,榮成伯賦式微,乃歸,五月,公至自楚,公冶致其邑於季氏,而終不入焉,曰,欺其君,何必使余,季孫見之,則言季氏如他日,不見,則終不言季氏及疾,聚其臣曰,我死,必無以冕服斂,非德賞也,且無使季氏葬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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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靈王,鄭上卿有事,子展使印段往,伯有曰,弱,不可,子展曰,與其莫往,弱不猶愈乎,詩云,王事靡盬,不遑啟處,東西南北,誰敢寧處,堅事晉楚,以蕃王室也,王事無曠,何常之有,遂使印段如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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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人伐楚,獲俘焉,以為閽,使守舟,吳子餘祭觀舟,閽以刀弒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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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子展卒,子皮即位,於是鄭饑而未及麥,民病,子皮以子展之命,餼國人粟,戶一鍾,是以得鄭國之民,故罕氏常掌國政,以為上卿,宋司城子罕聞之,曰,鄰於善,民之望也,宋亦饑,請於平公,出公粟以貸,使大夫皆貸,司城氏貸而不書,為大夫之無者貸,宋無飢人,叔向聞之,曰,鄭之罕,宋之樂,其後亡者也,二者其皆得國乎,民之歸也,施而不德,樂氏加焉,其以宋升降乎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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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平公,杞出也,故治杞,六月,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,孟孝伯會之,鄭子大叔與伯石往,子大叔見大叔文子,與之語,文子曰,甚乎其城杞也,子大叔曰,若之何哉,晉國不恤周宗之闕,而夏肄是屏,其棄諸姬,亦可知也已,諸姬是棄,其誰歸之,吉也聞之,棄同即異,是謂離德,詩曰,協比其鄰,昏姻孔云,晉不鄰矣,其誰云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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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高子容,與宋司徒,見知伯,女齊相禮,賓出,司馬侯言於知伯曰,二子皆將不免,子容專,司徒侈,皆亡家之主也,知伯曰,何如,對曰,專則速及,侈將以其力斃,專則人實斃之,將及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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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獻子來聘,拜城杞也,公享之,展莊叔執幣,射者三耦,公臣不足,取於家臣,家臣,展瑕,展玉父,為一耦,公臣,公巫,召伯仲,顏莊叔,為一耦,鄫鼓父,黨叔,為一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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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,弗盡歸也,晉悼夫人慍曰,齊也取貨,先君若有知也,不尚取之,公告叔侯,叔侯曰,虞,虢,焦,滑,霍,揚,韓,魏,皆姬姓也,晉是以大,若非侵小,將何所取,武獻以下,兼國多矣,誰得治之,杞,夏餘也,而即東夷,魯,周公之後也,而睦於晉,以杞封魯,猶可,而何有焉,魯之於晉也,職貢不乏,玩好時至,公卿大夫,相繼於朝,史不絕書,府無虛月,如是可矣,何必瘠魯以肥杞,且先君而有知也,毋寧夫人,而焉用老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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杞文公來盟,書曰子,賤之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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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公子札來聘,見叔孫穆子,說之,謂穆子曰,子其不得死乎,好善而不能擇人,吾聞君子務在擇人,吾子為魯宗卿,而任其大政,不慎舉,何以堪之,禍必及子,請觀於周樂,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,曰,美哉,始基之矣,猶未也,然勤而不怨矣,為之歌邶,鄘,衛,曰,美哉,淵乎,憂而不困者也。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德如是,是其衛風乎,為之歌王,曰,美哉思而不懼,其周之東乎,為之歌鄭,曰,美哉,其細已甚,民弗堪也,是其先亡乎,為之歌齊。曰,美哉,泱泱乎,大風也哉,表東海者,其大公乎,國未可量也,為之歌豳,曰,美哉,蕩乎,樂而不淫,其周公之東乎,為之歌秦,曰,此之謂夏聲,夫能夏,則大,大之至乎其周之舊也,為之歌魏,曰,美哉,渢楓乎,大而婉,險而易,行以德輔,此則明主也,為之歌唐。曰,思深哉,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,不然,何憂之遠也,非令德之後,誰能若是,為之歌陳。曰,國無主,其能久乎,自鄶以下,無譏焉。為之歌小雅曰,美哉,思而不貳,怨而不言,其周德之衰乎,猶有先王之遺民焉,為之歌大雅,曰,廣哉,熙熙乎,曲而有直體,其文王之德乎,為之歌頌,曰,至矣哉,直而不倨,曲而不屈,邇而不偪,遠而不攜,遷而不淫,復而不厭,哀而不愁,樂而不荒,用而不匱,廣而不宣,施而不費,取而不貪,處而不底,行而不流,五聲和,八風平,節有度,守有序,盛德之所同也,見舞象箾南籥者,曰,美哉,猶有憾,見舞大武者,曰,美哉,周之盛也,其若此乎,見舞韶濩者,曰,聖人之弘也,而猶有慚德,聖人之難也,見舞大夏者,曰,美哉,勤而不德,非禹其誰能脩之,見舞韶箾者,曰,德至矣哉,大矣,如天之無不幬也,如地之無不載也,雖甚盛德,其蔑以加於此矣,觀止矣,若有他樂,吾不敢請已,其出聘也,通嗣君也,故遂聘于齊,說晏平仲,謂之曰,子速納邑與政,無邑無政,乃免於難,齊國之政,將有所歸,未獲所歸,難未歇也,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,是以免於欒高之難,聘於鄭,見子產,如舊相識,與之縞帶,子產獻紵衣焉,謂子產曰,鄭之執政侈,難將至矣,政必及子,子為政,慎之以禮,不然,鄭國將敗,適衛,說蘧瑗,史狗,史鰌,公子荊,公叔發,公子朝,曰,衛多君子,未有患也,自衛如晉,將宿於戚,聞鍾聲焉,曰,異哉,吾聞之也,辯而不德,必加於戮,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,懼猶不足,而又何樂,夫子之在此也,猶燕之巢於幕上,君又在殯,而可以樂乎,遂去之,文子聞之,終身不聽琴瑟,適晉說趙文子,韓宣子,魏獻子,曰,晉國其萃於三族乎,說叔向,將行,謂叔向曰,吾子勉之,君侈而多良,大夫皆富,政將在家,吾子好直,必思自免於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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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九月,齊公孫蠆,公孫灶,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,乙未出,書曰出奔,罪高止也,高止好以事自為功,且專,故難及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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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孟孝伯如晉,報范叔也,為高氏之難故,高豎以盧叛,十月,庚寅,閭丘嬰帥師圍盧,高豎曰,苟請高氏有後,請致邑,齊人立敬仲之曾孫酀,良敬仲也,十一月,乙卯,高豎致盧而出奔晉,晉人城綿而寘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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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,辭曰,楚鄭方惡而使余往,是殺余也,伯有曰,世行也,子皙曰,可則往,難則已,何世之有,伯有將強使之,子皙怒,將伐伯有氏,大夫和之,十二月,己巳。鄭大夫盟於伯有氏,裨諶曰,是盟也,其與幾何。詩曰:君子屢盟,亂是用長,今是長,亂之道也,禍未歇也。必三年而後能紓然明曰,政將焉往,裨諶曰,善之代不善,天命也,其焉辟,子產舉不踰等,則位班也,擇善而舉,則世隆也,天又除之,奪伯有魄,子西即世,將焉辟之,天禍鄭久矣,其必使子產息之,乃猶可以戾,不然,將亡矣。 |
| 襄公三十... : |
三十年,春,王正月,楚子使薳罷來聘,通嗣君也,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,對曰吾儕小人,食而聽事,猶懼不給命,而不免於戾,焉與知政,固問焉,不告,穆叔告大夫曰,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,助之匿其情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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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產相鄭伯以如晉,叔向問鄭國之政焉,對曰,吾得見與否,在此歲也,駟良方爭,未知所成若有所成,吾得見,乃可知也,叔向曰,不既和矣乎,對曰,伯有侈而愎,子皙好在人上,莫能相下也,雖其和也,猶相積惡也,惡至無日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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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,癸未,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,絳縣人或年長矣,無子,而往與於食,有與疑年,使之年,曰臣小人也,不知紀年,臣生之歲,正月甲子朔,四百有四十五,甲子矣,其季於今,三之一也,吏走問諸朝,師曠曰,魯叔仲惠伯會郤成子于承匡之歲也,是歲也,狄伐魯,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于鹹,獲長狄僑如,及虺也豹也,而皆以名其子,七十三年矣,史趙曰,亥有二首六身,下二如身,是其日數也,士文伯曰,然則二萬二千六百有六旬也,趙孟問其縣大夫,則其屬也,召之而謝過焉,曰,武不才,任君之大事。以晉國之多虞,不能由吾子。使吾子辱在泥塗久矣,武之罪也,敢謝不才,遂仕之,使助為政,辭以老,與之田,使為君復陶,以為絳縣師,而廢其輿尉,於是魯使者在晉,歸以語諸大夫,季武子曰,晉未可媮也,有趙孟以為大夫,有伯瑕以為佐,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,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,其朝多君子,其庸可媮乎,勉事之而後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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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,四月,己亥,鄭伯及其大夫盟,君子是以知鄭難之不已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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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景侯為大子般娶于楚,通焉,大子弒景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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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,王儋季卒,其子括將見王而歎,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,過諸廷,聞其歎而言曰,烏乎,必有此夫,入以告王,且曰,必殺之,不慼而願大,視躁而足高,心在他矣,不殺必害,王曰,童子何知,及靈王崩,儋括欲立王子佞夫,佞夫弗知,戊子,儋括圍蒍,逐成愆,成愆奔平畤,五月,癸巳,尹言多,劉毅,單蔑,甘過,鞏成,殺佞夫,括瑕廖奔晉,書曰,天王殺其弟佞夫,罪在王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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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呌于宋大廟曰,譆譆出出,鳥鳴于亳社,如曰譆譆,甲午,宋大災,宋伯姬卒,待姆也,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,女待人,婦義事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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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,鄭子產如陳蒞盟,歸復命,告大夫曰,陳亡國也,不可與也,聚禾粟,繕城郭,恃此二者而不撫其民,其君弱植,公子侈,大子卑,大夫敖,政多門,以介於大國,能無亡乎,不過十年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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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,七月,叔弓如宋,葬共姬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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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伯有耆酒,為窟室,而夜飲酒,擊鍾焉,朝至未己,朝者曰,公焉在,其人曰,吾公在壑谷,皆自朝布路而罷,既而朝,則又將使子皙如楚,歸而飲酒,庚子,子皙以駟氏之甲,伐而焚之,伯有奔雍梁,醒而後知之,遂奔許,大夫聚謀,子皮曰,仲虺之志云,亂者取之,亡者侮之,推亡固存,國之利也,罕,駟,豐,同生,伯有汏侈,故不免,人謂子產,就直助彊,子產曰,豈為我徒,國之禍難,誰知所儆,或主彊直,難乃不生,姑成吾所,辛丑,子產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,不及謀而遂行印段從之,子皮止之,眾曰,人不我順,何止焉,子皮曰,夫子禮於死者,況生者乎,遂自止之,壬寅,子產入,癸卯,子石入,皆受盟于子皙氏,乙巳,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宮,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,伯有聞鄭人之盟己也,怒,聞子皮之甲,不與攻己也,喜,曰,子皮與我矣,癸丑,晨,自墓門之瀆入,因馬師頡介于襄庫,以伐舊北門,駟帶率國人以伐之,皆召子產,子產曰兄弟而及此,吾從天所與,伯有死於羊肆,子產襚之,枕之股而哭之,斂而殯諸,伯有之臣在市側者,既而葬諸斗城,子駟氏欲攻子產,子皮怒之,曰,禮,國之幹也,殺有禮,禍莫大焉,乃止,於是游吉如晉還,聞難不入,復命于介,八月,甲子,奔晉,駟帶追之,及酸棗,與子上盟,用兩珪質于河,使公孫肸入盟大夫,己巳,復歸,書曰,鄭人殺良霄,不稱大夫,言自外入也,於子蟜之卒也,將葬,公孫揮與裨灶晨會事焉,過伯有氏,其門上生莠,子羽曰,其莠猶在乎,於是歲在降婁,降婁中而旦,裨灶指之曰,猶可以終歲,歲不及此次也已,及其亡也,歲在娵訾之口,其明年,乃及降婁,僕展從伯有,與之皆死,羽頡出奔晉,為任大夫,雞澤之會,鄭樂成奔楚,遂適晉,羽頡因之,與之比而事趙文子,言伐鄭之說焉,以宋之盟故,不可,子皮以公孫鉏為馬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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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,申無宇曰,王子必不免,善人,國之主也,王子相楚國,將善是封,殖而虐之,是禍國也,且司馬令尹之偏,而王之四體也,絕民之主,去身之偏,艾王之體,以禍其國,無不祥大焉,何以得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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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宋災故,諸侯之大夫會,以謀歸宋財,冬,十月,叔孫豹會晉趙武,齊公孫蠆,宋向戌,衛北宮佗,鄭罕虎,及小邾之大夫,會于澶淵,既而無歸於宋,故不書其人,君子曰,信其不可不慎乎,澶淵之會,卿不書,不信也夫,諸侯之上卿,會而不信,寵名皆棄,不信之不可也如是,詩曰,文王陟降,在帝左右,信之謂也,又曰,淑慎爾止,無載爾偽,不信之謂也,書曰,某人某人會于澶淵,宋災故,尤之也,不書魯大夫,諱之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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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子皮授子產政,辭曰,國小而偪,族大寵多,不可為也,子皮曰,虎帥以聽,誰敢犯子,子善相之,國無小,小能事大,國乃寬,子產為政,有事伯石,賂與之邑,子大叔曰,國皆其國也,奚獨賂焉,子產曰,無欲實難,皆得其欲,以從其事,而要其成,非我有成,其在人乎,何愛於邑,邑將焉往,子大叔曰,若四國何,子產曰,非相違也,而相從也,四國何尤焉,鄭書有之曰,安定國家,必大焉先,姑先安大,以待其所歸,既伯石懼而歸邑,卒與之,伯有既死,使大史命伯石為卿,辭,大史退,則請命焉,復命之,又辭,如是三,乃受策入拜,子產是以惡其為人也,使次己位,子產使都鄙有章,上下有服,田有封洫,廬井有伍,大人之忠儉者,從而與之,泰侈者因而斃之,豐卷將祭,請田焉,弗許,曰,唯君用鮮,眾給而已,子張怒,退而徵役,子產奔晉,子皮止之,而逐豐卷,豐卷奔晉,子產請其田里,三年而復之,反其田里,及其入焉,從政一年,輿人誦之曰,取我衣冠而褚之,取我田疇而伍之,孰殺子產,吾其與之,及三年,又誦之曰,我有子弟,子產誨之,我有田疇,子產殖之,子產而死,誰其嗣之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