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劉聰: |
崔鴻《十六國春秋·前趙錄》曰:劉聰,字玄明,一名載,淵第四子。母張夫人之孕,夢日入懷,寤而告淵,淵曰:「吉征也。」自是十五月而生聰,夜有白光之異。左耳有一白毫,長二尺餘。幼而聰寤,究通經史百家之言,孫吳兵法靡不通之。猿臂善射,彎弓三百斤,膂力驍捷,冠絕一時。以永嘉四年僣即帝位于光極前殿,大赦,改年光興元年。以衛尉呼延宴為前鋒大都督,配禁兵二萬七千,自宜陽入洛州;命東萊彌、龍驤曜、鎮軍勒進軍會之。比及河南,十二敗晉師,長驅圍洛陽,陷之,縱兵大掠。幽晉帝于端門,殺晉太子及諸百官已下二行餘人,洛水北筑為京觀。遷帝及太后、侍中庾珉等于平陽。大赦,改元興為嘉平元年。二月,晉帝進號儀同三司、會稽郡公。聰引帝入宴,謂曰:「卿為豫章王時,朕曾與王武子相造,武子示朕於卿,言聞其名久矣。以卿所作樂府歌文示朕,謂朕曰:『聞君善為辭賦,試為看之。』朕時與武子俱為《盛德頌》,卿稱善久之,又引朕射于皇堂,朕得十二籌,卿與武子俱得九籌,卿贈朕柘弓、銀硯,頗憶不?」帝曰:「臣敢忘之,俱恨爾日不早識龍顏。」聰曰:「卿家骨肉相殘,何其甚也?」帝曰:「此殆非人事,皇天之意。大漢將應乾受歷,故為陛下自相驅除。且臣家若能奉武皇之業,九族敦睦者,陛下何由得之!」三年正月,宴於光極前殿,逼晉帝行酒,庾珉、王雋等起而大哭,聰惡之。二月丁未,懷帝崩于平陽,於是誅珉等。三月,立貴嬪劉氏為皇后。四月,愍帝即位於長安,車騎曜等攻長安。河東地震,雨于平陽。 |
| 劉聰: |
建元元年正月,黑霧四塞,著人如墨,五日而止。辛酉庚時,日落地,三月相承出於西方東行,平陽地震,崇明觀陷為池,水赤如血,赤氣至天,有赤龍奮迅而去。流星起於牽牛,入紫微,龍形逶迤,其光照地,落于平陽北十里。視之,則肉臭聞于平陽,長三十步,廣二十七步,肉旁常有哭聲,晝夜不止。聰甚惡之。癸未,劉后產一蛇一虎,各害人而走,尋之不得,頃之,見在隕肉之旁。己丑,劉氏卒,乃失此肉,哭聲亦止。十一月,以晉王粲為國相、大單于,總百揆。十二月,宣光陵石人皆行數步,宮中鬼哭。 |
| 劉聰: |
麟嘉元年,武庫陷入地一丈五尺。聰自去冬至是,遂不復受朝賀,軍國之事一決於粲,立市於后庭,與宮人宴戲,或三日不醒。秋七月,河東大蝗,惟不食粟豆。司隸靳準率部民收而埋之,哭聲聞於十餘里,然後鉆土飛出,復食黍豆。大司馬曜攻陷長安外城。九月,犬與豕交于宮門,有豕著進賢冠,昇聰御坐。犬冠帶綬,與豕并昇。俄而,斗死殿上,宿衛莫有見其入者。長安饑甚,死半。麹允為粥以供帝膳,帝泣曰:「今窘厄如此,外無救援,勢不自支。」乃使侍中宗敞奉箋降曜。敞隨使者至,帝肉袒牽羊,輿櫬銜璧,出降東門。曜受璧焚櫬,遷愍帝及司徒梁汾、驃騎麹允等諸臣百餘人至于平陽。聰臨光極殿,帝稽顙于前,麹允伏地大哭,扶不能起,聰大怒,允自殺。以帝為光祿大夫、懷安侯。以大司馬曜假黃鉞,大都督陜西諸軍事、太宰、秦王。 |
| 劉聰: |
二年正月,東平王約卒。十一月,聰校獵上林,以晉帝行車騎大將軍,戎服執戟前導,行三驅之禮。觀者皆指帝曰:「此故長安天子。」聚而觀之,故老亦有悲泣者。十二月,大饗于光極前殿,聰欲觀晉臣之意,使帝行酒洗爵更衣,又使帝執蓋。多有涕泣,或有失聲者。尚書郎辛賓起而抱帝大哭,引出斬之。戊戌,愍帝崩於平陽。 |
| 劉聰: |
三年,聰所居螽斯則百堂災,會稽王康已下二十一子焚焉而卒。自此鬼哭宮,至于九月,夜聲不絕。四月,尚書令王監、崔懿之等極諫,聰大怒,收監等斬之。七月,鬼哭于光極殿,聰晝見東平王約,甚惡之。征秦王曜為丞相,錄尚書事;固辭,仍以丞相領雍州牧。靳準為大司空,領司隸校尉。癸亥,薨于建始殿。甲子,粲即位,大赦,改年漢昌。葬宣光陵,為謚昭武皇帝,廟號烈宗。八月,以丞相曜為相國、大都督;司空靳準為將軍,領尚書事。粲荒酗酒色,游宴后庭,軍國之事一決於準。準遂勒兵入宮,執粲,數而殺之。追謚靈帝。劉氏無少長男子盡刑于市,發掘二陵,焚燒宗廟。鬼大哭,聲聞百里。準自號漢大王,置百官,遣使稱藩于晉。相國曜自長安赴難。 |
| 劉聰: |
《前趙錄》曰:麟嘉元年十二月,大將軍、東平王約卒,一指猶暖,遂不殯殮。至甲戌乃蘇,言見淵於不周山,經五日,遂復從至昆侖山,三日而復反於不周,見諸王公卿將相死者悉在,大有人民宮室,甚壯麗,號曰蒙珠離國。淵謂約曰:「東北遮須夷國,無主久,待汝父為之。汝後二年當來,后國中大亂相殺害,吾家死亡略盡,但可永明輩十數人在耳。汝但還,后年當來,見汝不遲。」不久,約拜辭而歸,道過一國曰猗尼渠餘國,引約入宮,與皮囊一枚,曰:「為吾遺漢皇帝。」約辭而歸,謂約曰:「劉郎后年來必見過,當以女相妻。」約歸,置皮囊於機上,俄而蘇,謂左右曰:「機上取囊來。」左右取得,開有一方白玉,題文曰:「猗尼渠餘國天王敬信遮須夷國天王,歲在攝提,當相見。」馳使奏呈聰曰:「若當如此,吾不懼死也。」及聰以戊寅歲薨,與此玉并葬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