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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训门人四 Request type: Paragraph
Condition 1: Contains text "而今萬物到秋冬時各自斂藏便恁枯瘁" Matched: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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训门人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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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 训门人四:
先生谓夔孙云:“公既久在此,可将一件文字与众人共理会,立个程限,使敏者不得而先,钝者不得而后。且如这一件事,或是甲思量不得,乙或思量得,这便是朋友切磋之义。”夔孙请所看底文字。曰:“且将西铭看。”及看毕,夔孙依先生解说过。先生曰:“而今解得分晓了,便易看,当初直是难说。”夔孙请再看底文字。索近思录披数板,云:“也拣不得,便漏了他底也不得。”遂云:“‘无极而太极’,而今人都想像有个光明闪烁底物事在那里。那不知本是说无这物事,只是有个理,解如此动静而已。及至一动一静,便是阴阳。一动一静,循环无端。‘太极动而生阳’,亦只是从动处说起。其实,动之前又有静,静之前又有动。推而上之,其始无端;推而下之,以至未来之际,其卒无终。自有天地,便只是这物事在这里流转,一日便有一日之运,一月便有一月之运,一岁便有一岁之运。都只是这个物事滚,滚将去,如水车相似:一个起,一个倒,一个上,一个下。其动也,便是中,是仁;其静也,便是正,是义。不动则静,不静则动;如人不语则默,不默则语,中间更无空处。又如善恶:不是善,便是恶;不是恶,便是善。‘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’,便是主张这个物事。盖圣人之动,便是元亨;其静,便是利贞,都不是闲底动静。所以继天地之志,述天地之事,便是如此。如知得恁地便生,知得恁地便死,知得恁地便消,知得恁地便长,此皆是继天地之志。随他恁地进退消息盈虚,与时偕行,小而言之,饥食渴饮,出作入息;大而言之,君臣便有义,父子便有仁,此都是述天地之事。只是这个道理,所以君子修之便吉,小人悖之便凶。这物事机关一下拨转,便拦他不住,如水车相似,才踏发这机,更住不得。所以圣贤‘兢兢业业,一日二日万几’,战战兢兢,至死而后知免。大化恁地流行,只得随他恁地;故曰:‘存心养性,所以事天也;夭寿不贰,修身以俟之,所以立命也。’这与西铭都相贯穿,只是一个物事。如云:‘五行,一阴阳也;阴阳,一太极也;太极,本无极也。五行之生也,各一其性。无极之真,二五之精,妙合而凝,乾道成男,坤道成女。二气交感,化生万物,万物生生,而变化无穷焉。’便只是‘天地之塞吾其体,天地之帅吾其性’,只是说得有详略缓急耳。而今万物到秋冬时各自敛藏,便恁枯瘁;忽然一下春来,各自发生条畅,这只是一气,一个消,一个息。那个满山青黄碧绿,无非天地之化流行发见。而今自家吃他,著他,受用他,起居食息都在这里,离他不得。所以仁者见之便谓之仁,智者见之便谓之智,无非是此个物事。‘继之者善’,便似日日装添模样;‘成之者性’,便恰似造化都无可做了,与造化都不相关相似。到得‘成之者性’,就那上流行出来,又依前是‘继之者善’。譬如谷,既有个谷子,里面便有米,米又会生出来。如果子皮里便有核,核里便有仁,那仁又会发出来。人物莫不如此。如人方其在胞胎中,受那父母之气,则是‘继之者善’。及其生出来,便自成一个性了,便自会长去,这后又是‘继之者善’,只管如此。仁者谓之仁,便是见那发生处;智者谓之智,便是见那收敛处。‘百姓日用而不知’,便是不知所谓发生,亦不知所谓收敛,醉生梦死而已。周先生太极通书,便只是滚这几句。易之为义,也只是如此。只是阴阳交错,千变万化,皆从此出,故曰:‘易有太极’。这一个便生两个,两个便生四个,四个便生八个,八个便生十六个,十六个便生三十二个,三十二个便生六十四个。故‘八卦定吉凶,吉凶生大业’。圣人所以说出时,只是使人不迷于利害之途耳。”少顷,又举“诚几德”一章,说云:“‘诚无为’,只是自然有实理恁地,不是人做底,都不曾犯手势。‘几善恶’,便是心之所发处有个善有个恶了。‘德’便只是善底,为圣为贤,只是这材料做。”又举第三“大本达道章”说云:“未发时便是那静,已发时便是那动。方其静时,便是有个体在里了,如这桌子未用时,已有这桌子在了。及其已发,便有许多用。一起一倒,无有穷尽。若静而不失其体,便是天下之大本立焉;动而不失其用,便是天下之达道行焉。若其静而或失其体,则天下之大本便昏了;动而或失其用,则天下之达道便乖了。说来说去,只是这一个道理。”夔孙问云:“此个道理,孔子只说‘一阴一阳之谓道,继之者善,成之者性’,都不会分别出性是如何。孟子乃分别出,说是有此四者,然又只是以理言。到周先生说方始尽,方始见得人必有是四者,这四者亦有所附著。”先生曰:“孔子说得细腻,说不曾了。孟子说得粗,疏略,只是说‘成之者性’,不曾从原头推说来。然其界分,自孟子方说得分晓。”陈仲蔚因问:“龟山说:‘知其理一,所以为仁;知其分殊,所以为义。’仁便是体?义便是用否?”曰:“仁只是流出来底,义是合当做底。如水,流动处是仁;流为江河,汇为池沼,便是义。如恻隐之心便是仁;爱父母,爱兄弟,爱乡党,爱朋友故旧,有许多等差,便是义。且如敬,只是一个敬;到敬君,敬长,敬贤,便有许多般样。礼也是如此。如天子七庙,诸侯五庙,这个便是礼;其或七或五之不同,便是义。礼是理之节文,义便是事之所宜处。吕与叔说‘天命之谓性’云:‘自斩而缌,丧服异等,而九族之情无所憾;自王公至皂隶,仪章异制,而上下之分莫敢争;自是天性合如此。’且如一堂有十房父子,到得父各慈其子,子各孝其父,而人不嫌者,自是合如此也。其慈,其孝,这便是仁;各亲其亲,各子其子,这便是义。这个物事分不得,流出来便是仁;仁打一动,义礼智便随在这里了。不是要仁使时,义却留在后面,少间放出来。其实只是一个道理,论著界分,便有许多分别。且如心性情虚明应物,知得这事合恁地,那事合恁地,这便是心;当这事感则这理应,当那事感则那理应,这便是性;出头露面来底便是情,其实只是一个物事。而今这里略略动,这三个便都在,子细看来,亦好则剧。”又举邵子“性者道之形体”处,曰:“道虽无所不在,然如何地去寻讨他?只是回头来看,都在自家性分之内。自家有这仁义礼智,便知得他也有仁义礼智,千人万人,一切万物,无不是这道理。推而广之,亦无不是这道理。他说‘道之形体’,便是说得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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